凌_泫

【杜方】暮雪白头老(三)

我就善于在这么团圆喜庆的日子里搞事……

我用一更的长度完成了,小杜方分离、长大、重逢、失忆,不得不说,我真的不适合写长文连载……

前文目录

暮雪白头老(一)

冰天雪地里,小杜见锋和小方孟韦因为一个苹果结缘了。对你最大的好感就是我的蛋糕分给你吃!

暮雪白头老(二)

从小大舅子就有弟弟要被抢走的危机感……


——————————我是正文——————————

【三】

“孟韦!杜见锋!孟韦!孟韦……”

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杜见锋悄悄的探出半个身子来,只见月光下一个半大少年的身影在草丛中移动着,身后跟着几个人,那少年的声音落在杜见锋耳中如同佛语纶音一般,他从树后跳出来,挥动着手臂,

“方孟敖!我们在这儿!方孟敖!”

方孟敖远远的看见他,磕磕绊绊的跑过来,跟着的那些人也陆陆续续的跟上来,

“杜见锋,孟韦呢?”

杜见锋从树后把孟韦抱起来,

“孟韦病了,方孟敖,你快去找医生。”

方孟敖艰难的用手臂托住孟韦的身体,他身后一个微胖的年轻男人走上前来,伸手要去握方孟韦的手腕,

杜见锋斜拉里伸出手一把抱住他,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方孟敖拍拍他的手,

“他是我姑爹,我……父亲让他来找我们的……”

那父亲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便撇过头去,杜见锋闻言才松开了手,

男人握了孟韦的手腕,为他诊了脉,又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

借着这个功夫,杜见锋才想起问他如何找到自己的。

“幸好城门口的警察还记得见过你们,说你们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带着我们追到了那个到处找你们的男人,说你们是在这里逃跑了的,我们试着沿着这条路找,没想到真的能找到你们。”

杜见锋探头看了看,果然那个男人被两个人捆着在后面。正想迈步过去,怎么说也要揍他一顿,腿还没迈出去,就听见谢襄理开了口,

“受了寒了,我带了药,但是还是要赶紧回北平去医院里看看。”

听说孟韦的病有了治疗的办法,杜见锋猛然的感觉头一阵疼痛,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和奔波劳碌终于在听见孟韦可以平安的一瞬间袭击了他幼小的身体,一阵疼痛伴随着天旋地转,耳边隐约听得有人喊了他两声,而后就失去了意识。

谢襄理招手叫过身边一个警察,掏出一些钱,分成两份,先拿出那一沓略多些的,

“这些钱是给这孩子的。找个忠厚老实的人家安顿好他。”

然后把稍少一点的塞进警察的口袋里,

“这是你的辛苦钱,这孩子于方家有大恩,务必照顾好。”

忽的得了这些钱警察高兴地难以抑制,连胜应是,

“姑爹……他……我们不带他一起走吗?”

方孟敖皱起眉来,

“我们没法儿带他走,带他回去也没有地方安置。”

“不行,孟韦醒来看不到他肯定会哭闹的,母亲在世时也是准备把他留下来的。”

一针见血的把方夫人搬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我实在是没办法……”

方孟敖还想继续说下去,谢襄理却拦了他,

“世道太乱,你父亲也只能勉强顾全自家亲人,连你母亲和妹妹尚且……何况这样一个孩子。”

方孟敖还想再说什么,但谢襄理直接抱起方孟韦,

“孟韦治病要紧,耽搁成重病就坏了。”

这样的对比下,当然还是弟弟更加重要,方孟敖再想帮杜见锋说些什么也不能再开口了。只好再三的跟警察托付了,得到了看起来很是诚恳的应答才忧心忡忡的跟着人走了。

被留下的警察扶起了杜见锋,掂了掂手里的两份钱。

“唉……有钱人啊。得了,我也好歹不算白忙活。”

沉沉的月色随着那一辆汽车的绝尘而去也渐渐沉默下去,明朝太阳升起,不知这两个孩子会哭闹,或者默默接受,只是一瞬间的交集,而后匆匆背道而驰,如果杜见锋能够清醒的面对这场离别,大概……

不过十岁的杜见锋又能怎样呢?

 

 

这个在凄风苦雨中苦苦支撑的国家在年复一年的烽烟中蹒跚走过,留下了一轮轮的更替和无数难猜的命运。

 

酒店的灯光透过水晶灯罩洒下来一室的明亮浮华,

“沈老,前线带兵劳苦功高啊,劳苦功高啊。”

沈军长含着交际的微笑,挥挥手,推出身旁的一个青年,

“来,见锋,认识认识这几位,可都是政界要员啊。”

军装笔挺的青年端着酒杯,谦卑有礼的向面前的高官一一敬酒,

“鄙人杜见锋,见过各位长官。”

“见锋可是不可小觑的后辈啊,刚刚生了少将,自己领一个旅的兵啊。说起来,我于见锋也算有半师之谊吧。”

杜见锋垂首,

“老师不嫌我愚笨,我自然愿意在您案前听训。”

老头很是开心杜见锋如此给自己面子,当场拍板正是定下了师生的名分。

在场的所有人对杜见锋有多了一份看重,一场互惠互利的名分交易就在举杯之间敲定了。

交际花们拧着不盈一握的纤腰,缀着温婉俏皮的儿化音,轻佻的把一句句赞美之词抛向年轻的将军,只盼这位傍上了大靠山的少年有朝一日能助自己飞黄腾达。

杜见锋应付的游刃有余,沈老也就不再过多的关注他,路为他铺好了,剩下的就要看杜见锋自己的本事了。

门外忽然一阵喧闹,许多人朝着门口快步走去,

“方行长到——”

杜见锋心头一颤,含笑挡开面前的人,快步走到沈老身边,

“老师,这位是……”

沈老探头看了看,

“方步亭,北平银行行长,这个人不可小觑,蒋总裁都要对他避让几分,毕竟手里掌握着经济命脉,咱们到是不用太讨好他。”

话虽然这么说,沈老还是端着酒杯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方家,北平的大官,

这样缥缈的线索,这么多年来一刻不停的寻觅,终于在这一天得到了一点线索。

 

清瘦的老人目光精明,稳步缓行而来,浅浅的笑着,杜见锋犹豫着,看着他跟身边的人疏离有礼的打着招呼,他看见老师在招手叫自己,

稍稍整了整衣角,含笑走过去,

“给您介绍一下,我的学生,杜见锋现职少将衔。”

老人依旧客气,

“后生可畏啊。”

“晚辈见过方行长。”

一句客套之后,杜见锋懂事的退回到沈老身后半步,听他们寒暄半晌,终于有一个敏感的词语飘进他耳朵里,

“令公子们怎么样了?”

“实在不堪大用,孟敖是个不着家的,孟韦还算听话,只是没有什么出息了。”

孟敖,孟韦……

孟韦、孟韦、孟韦……方孟韦。

“父亲。”

杜见锋只觉得背后一凛,那声音仿似穿透了自己的胸膛,直飞过去,明明已经没有了儿时甜腻的嗓音,活泼的语调,乖巧的尾音,可是,莫名的就是能感受到,身后那个人,就是孟韦,那个他承诺守护一生,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孟韦……

杜见锋带着惊喜回过头去,闪着光芒的眸子望向身后那个清秀纯净的少年,

要说一句好久不见吗?

他会含着泪扑上来,仍然叫自己见锋哥哥吗?

当初为什么一觉醒来就不见了他,会解释吗?

这些年他过得好吗?有没有想念自己?会不会担心自己过得好不好?

脑子里有千百种开口的方式,梦里有千百种重逢的场景,可是,却独独漏掉了哪一种。

衣香鬓影,灯火阑珊,杯光烛影里,成长成纤细少年的方孟韦扬着一张沉默的脸,从杜见锋身边径自走过。

留下杜见锋一个人,端着酒杯,兀自将一张久别重逢的惊喜笑脸冷冻成冰。

“见锋,来见一见方家二少爷。他可是北平警察局的副局长啊,年轻有为。”

或许是岁月匆匆,彼此容貌已改,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的,他转身,伸手

“我是杜见锋啊。”

不是我叫杜见锋,不是我是杜见锋,而是,我是杜见锋啊,孟韦,你记起来了吗?你的见锋哥哥啊……

方孟韦也伸出手,微笑了一下,

“你好,杜旅长。”

杜旅长……

 

沈老和方步亭带着话题中心离开,留下杜见锋对着有些茫然的方孟韦,

“孟韦,你……”

对面一双晶莹澄澈的眸子抬起,望着他,让他说不出后半句话,只能欲言又止,

“杜旅长想问什么?”

杜见锋想了想,

“我这是第一次来北平,也不知哪里可以逛,想问问方副局长。”

明明方才叫“孟韦”,此时又改成了“方副局长”,方孟韦觉得这个人好像面对自己很不自在的样子,

“我并非从小在北平长大,后来读书、工作,没什么时间在外游玩,并不知道,让杜旅长失望了。”

“那你小时候在哪里?”

想起小时候就能想起自己吧。

“哥哥说,在上海,不过,我那时候大病了一场,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杜见锋心里酸酸的,不知是什么缘故,大概是点击了很久的人,原来并不惦念自己的感慨吧,但又有些释然,

至少是都忘了,没有独独忘掉自己,

至少是因为病了,不是因为时光冲淡了记忆。

杜见锋一时间有些无法面对他,告罪了一声转身要离开,却被孟韦从身后叫住,

“杜旅长,”

“恩?”

他有些窘迫,白皙的脸颊上一片淡淡的红晕,

“我们……不是,我……是不是应该认识你?”

杜见锋紧握住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狂喜表现的太过明显,

“老子就……”

方孟韦有些诧异惊吓的看着突然爆粗口的杜见锋,惹得他瞬间收了声,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咳咳,我是说,你记得一些吗?”

轻轻的摇头,方孟韦脸上露出一个羞惭的笑容,

“不是,只是您的眼神让我觉得我们似乎应该是认识的。”

果然还是没有把眼神藏好,可是这样炽热的欣喜怎么能被妥善的藏好呢……

杜见锋侧过脸去,不让自己的视线再落在他身上,一时间,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了话题。

他很想问一问孟韦,那年离开自己之后过的怎么样,家中怎么样,可是这样尴尬的场面下,说什么似乎都是不合时宜的,他只得清了清嗓子,

“咳,那个……我……认识你哥哥。”

“是军校的同学吗?”

“是朋友。”

杜见锋脸色一红,他和方孟敖应该能算是朋友吧……在对付欺负孟韦的熊孩子的时候两个人是能成为朋友的……至少是战友……

“他不常回家,这几天是新年应该会回来一趟的。”

杜见锋微微一笑,演示了一下自己的紧张,可笑,十年的光景,竟然还不如小时候面对孟韦的坦然轻松了。

“那如果他回来,还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他把自己如今暂住的地址告诉了方孟韦,听他重复了一遍才罢了,就见沈老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方孟韦见他眼神飘出去,也转头随着看过去,看见方才与父亲交谈的那个人再招手,知道是在招呼杜见锋,回过头准备先告辞,手背上却覆下一阵温暖,他一惊

“杜旅长?”

杜见锋鬼使神差的握了他的手,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再见面时,那个单纯开朗的孩子一脸淡漠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轻描淡写的一句忘了,断了他这么多年的念想,却丝毫没有怨恨,大概只能说,是藏在心里太久了。

他握着那只手,早已不是当年暄软带着奶香的小手,突出的骨骼硌的他的手掌生疼,

“你……千万记得告诉我……”

方孟韦生硬的点点头,看着他松了手离开,手背上的热气慢慢挥发,带来一阵不适应的寒意,好熟悉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看,有些执拗的觉得,这个人不只是认得哥哥这么简单,他一定也认识自己。

这可恶的遗忘……


【未完待续】


————————————我是胡话————————

我后面还要搞一个大事……

真的是……特别的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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