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_泫

【凌李】听说我爱你（上）

好久没出现，给大家上一道大菜，两天完结，这一次仍旧由群里可爱的熏然四哥和院长提供原梗，加油！

推荐背景歌单

《双抛桥》、《词不达意》、《好可惜》、《此生负心只一人》

准备好了吗？艾瑞巴的，来次够~

-——————————我是正文————————————

凌远和李熏然爆发了恋爱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没有具体的起因，大概是因为在一起久了，连炒白菜还是炒菠菜这样的事都要争上一争，熏然从小好胜，凌远虽然宠他却也是人中龙凤，两个过分强势的人注定是会有摩擦的。

如果非要一个具体起因，大概是因为李熏然的队里遇到一个案子，需要薄靳言参与，熏然本身在跟进另一个大案，不想接手，上面却非要熏然再和薄靳言合作一次，熏然回家跟凌远抱怨，凌远玩笑说他是因为当初输给薄靳言的心结，才不肯接，小狮子的脾气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点着了，非说凌远还记着自己当初喜欢简瑶的事，凌院长最近被医院里接连不断的医闹折腾的肝火旺盛，也没压制住，说李熏然还是不爱自己，心里装着简瑶，于是结果就是在凌远的房子里，房主本人睡了沙发。

转天早上，凌远醒过来的时候，李熏然已经走了，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凌远，我最近案子紧，都住在警局了，过两天会陆续把东西搬走的，我们分手吧。

凌远把纸条揉烂了也没能把最后半句话抹掉，顶着一大块积雨云去上班，小护士们都绕着他走，病人纷纷商量换医生。韦三牛抱着病历听完事件过程咋着舌头摇头，

“没有什么争执是上一次床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就两次。你昨天就不应该放他一个人睡。”

凌远恨不得啐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挺有道理的，打算今天就把李熏然骗回家，然后干个爽。

然而老天爷没有给他实现这个伟大计划的机会。李熏然的手机始终打不通，怎么打都是关机，凌远回家做了一桌子李熏然爱吃的菜，但是回了两次锅都没等到人回来。凌远有些着急，不会真的这么倔强的就此死生不复相见了吧。

第十六个电话没打出去，一个陌生电话就进来了，

“您好，是凌远先生吗？李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重伤……”

后面的话飘过凌远的耳朵却根本没进去。

李熏然！你他妈怎么又受伤了！

凌远从来没这么风风火火的进过自己工作的地方，凌院长向来是成熟稳重处变不惊的，这样的惊慌失措把手术室的同事们吓了一跳，气氛更凝重了几分，手术室外站了一堆警察，各个面露难色，老局长花白的头发被揉乱成一团，凌远却如入无人之境，有人喊了一声

“凌院长来了！”

然后一堆人涌过来，老院长带着口罩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凌远，快去换衣服，病人情况很不好。”

凌远木然的点头，转身时却被韦天舒一把拽住，

“医者不自医，你歇着，我来吧。”

韦天舒知道那种亲人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他相信哪怕凌远从医学院毕业的时候所有科目都是满分，哪怕他实习的时候就开始帮主治医生接手术，只要是关于李熏然，哪怕只是贴一个创口贴，凌远都做不到。

韦天舒用力退了他一把

“病人家属外面等待。”

凌远像一个被遗弃的木偶一样被甩开在手术室冰冷的隔离门之外。仰头看着门上“手术中”三个大字。

几步之遥的地方，一个中年妇女放声哀嚎，攀在另外一间手术室的门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手术室的门框不肯松开，凌远能清晰地看到那女人指节上泛起的青白，还有自己经常隔着手术室的门听到的念白，

“大夫，你再救救他啊！我求你了！你们再试一试啊！我不能没有他啊！我给你们钱！我所有的钱都能给你们！……”

凌远原本是最厌恶这样的家属的，无知、愚昧、将医生都当成见钱眼开的小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颜面尽失，但这一刻，凌远的眉头却没有为她而皱起来，忽然之间他也很想敲开手术室的门，抓住护士长和老主任的手，哪怕是下跪恳求也好，只要他们能把李熏然救回来。

熏然，只要你能从手术室里安安稳稳的走出来……我只求你从手术室里平安出来。

“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划破寂静的空气的不是尖利的嗓音，而是那一声哀嚎后的无助和绝望，很恨自己吧。

一定想过，如果是自己站在手术台上，一定会比别人更尽力，凌远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双手不知从鬼门关拉回过多少人，如果对谁都不放心，那么自己呢？他是全是最好的医生，却要在这里无能为力的等待自己爱人手术的消息，而后也想那个女人一样狠狠的抓着门框伏地哀求医生再尽力吗？

不可以。

被推出去的“病人家属”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接手了老主任手里的手术刀，眼前仍旧是一片涌动的血色，那是李熏然的血，握刀的手都是颤抖的，冰冷的双手在皮肤上逡巡不定，

静脉旁边两毫米的地方就是大动脉，

全身麻醉的剂量要比局部麻醉多出几刻度，

麻醉剂一旦融入大动脉中随着血液进行供血运输将会有生命危险……

下刀三分病人开始有痛感，

纵向切口最易缝合，

下刀七分极有可能触碰到病人内脏，需要缓和力量，

课本上一字一画的笔记是鲜红的，血液的颜色，飘荡在凌远眼前。

但是那又怎样，这世上终究只有自己最爱他，只有自己最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这场手术做到了天亮，护士把病床推出手术室，凌远双手撑着手术台，不住的喘气，韦天舒上来扶了他一把，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韦天舒伸手要帮凌远把口罩摘下来，却被凌远伸手挡住

“别摘。没事儿。”

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味，韦天舒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手术室不知何时传下来的传统，手术失败才会在出去的时候把口罩摘下来，说一句“我们尽力了。”

他想嘲笑凌远一下，却忍住了。

 

“凌老师，歇会儿吧。好歹合合眼。”

小护士进来给ICU里的李熏然换液，看见彻夜未眠的凌远仍然守在那里，不由得小声关怀。大家心照不宣的是，李熏然的命虽然救回来的，但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但没有一个人敢明着跟凌远说。

凌远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没事儿，他醒了我再睡。”

小护士有点心疼风华绝代的凌院长，

“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李警官的，您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凌远的眼神片刻也不曾离开李熏然苍白的脸，

“我们俩吵架了，我惹他不高兴了，你不知道他脾气有多倔，我要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跟他道歉，不然他就又跑了。”

那神情让小护士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柔情似水。

“那您守着，我先出去了。”

凌远点点头，伸手抓起李熏然的手，轻轻在手掌的穴位上按压着。

 

小护士出门还不到三分钟，病房的又开了，

“凌老师，楼下又来了医闹了，您快去看看吧。”

凌远像没听见一样，并没有回答，小护士又说了一遍，

“凌院长，楼下医闹，这个月第五起了，您快去看看吧。”

“让我歇一回吧，医院不止我一个院长，可是熏然只有我一个凌远。”

小护士倒吸一口冷气默默退出去。

楼下的嘈杂传不到16楼的重症病房，但是能传到凌远心里。

“熏然，我一直太过关注工作，忽略了你，但是……这是我的责任，就像爱你也是我的责任一样……”

李熏然的眼皮轻轻的动了动，但埋头在手心的凌远没有看到。

 

“一开始说要治，然后又要钱，你们这什么医院啊！人都死了！”

老院长一脸愁苦的应付着面前一群破衣烂衫气势汹汹的男人，韦医生站在大厅转角的石柱后面，听见身边的实习生叹了口气

“这个月第五起了，说来也是，亲人死了，心里难免压火。”

韦三牛嗤笑

“呵，想要治病又不想给钱，若是真真切切的穷苦百姓，也并非不可怜，只可惜刁民当道。”

实习生似懂非懂，韦三牛也没心思跟他解释，转身往回走，可步子却停在了原地，不远处一个人从电梯上下来，龙行虎步而来，整个大厅都似乎为他的到来而安静下来，

“他还是忍不住……”

凌远的到来让不住后退的老院长有了些底气

“医院是需要安静的地方，你们再吵闹，我有权以干扰公共秩序为由起诉你。”

没有废话的凌院长一上来就让刁民闭了嘴。

领头的男人闪身让出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两步过来，一把抓住了凌远的衣袖

“你是他们领导吗？你们医院害了我媳妇和孙子，一尸两命啊！你们得赔命啊！”

凌远心里装着李熏然，冷着一张脸，没有了平日的温和，

“第一，药医不死病，每年因难产而死的产妇将近四成，医生没有医疗事故的情况下，病人自然死亡，没有医生的责任。

第二，手术时是你们家属不肯签字，医生没法进行手术才最终导致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不是医院的责任。

第三，有任何问题你可以申请法律干预，请不要影响其他人就医。”

老太太不是很能明白凌远说的这一堆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该照着那男人给自己的词说下去，就能拿到钱。

“你们是医院！就该治病救人，你们要那么多钱才肯救人，不是难为我们老百姓吗！”

凌远揉揉太阳穴，

“医院不是福利院，非紧急情况，没有免费治疗的义务，更何况你要是真心疼你儿媳妇就应该赶紧去将后事办了，而不是把人晾在这里不让她安息。我还是那句话，有问题你可以告我们，否则再闹下去，我会先申请法律干预。”

说完看了一眼四周的保安

“把他们带出去。”

伸手把老太太抓着他衣角的手拨开，离开前微微一笑，举起自己的手机

“刚才我说的话，都有录音”

一闪身露出后面举着手机的韦天舒，

“我的同事也有录像。请你们打消诬告的念头。”

速战速决。

韦天舒扬扬眉走过去，

“干净利索，只是不像你的风格啊，因为惦记那个小警察？”

凌远白了他一眼，往前走，韦天舒不怕死得在后面喊，

“忘了告诉你，刚才你振聋发聩的时候，他醒了。现在他的家属都已经过去了。”

满意的看到凌远奔跑起来的身影，韦天舒长叹一口气吩咐实习生

“下午记得去查房。”

“恩，欸？您呢？”

韦天舒伸了个懒腰

“我是不适合再出现在他眼前了。”

 

事实上，韦天舒多虑了，因为凌远已经完全顾不上他了。

“你不认识他？”

李局长的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李熏然摇头，刚刚醒来的的眼睛还有些朦胧，却清楚地带着疏离的笑意，

“他是这医院的院长吧，我听护士这么喊的。”

凌远控制住自己想掀桌的欲望，

“熏然，我知道你生气，不过有什么事咱们平心静气的慢慢说，别这样。”

李熏然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爸，这……”

李局长没想到儿子曾为之与自己争吵翻脸也要维护的人，一场事故之后就形同路人了，李局长没办法站起来轰人，

“凌远啊，你看，现在熏然这样，要不你就……”

凌远勉强的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李局长看着凌远离开，转过头看见李熏然低垂着头，

“熏然，你……真的不认识他了？”

李熏然抬起头，

“爸，我饿了。”

儿子的身体大过天，何况是一段不为世所容的感情，李局长马上抛开这件事去给儿子弄吃的，刚转身门就开了，小护士拎着饭盒进来，

“这是凌院长让准备的，病人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吃东西的。”

李局长有些尴尬，却还是接过了饭盒，

“麻烦院长费心了。”

回过头时，李熏然的头又是埋在被子里的。

 

凌远打开门，餐桌上还摆着冷掉的饭菜，全是李熏然爱吃的，凌远仿佛看到自己满怀欣喜的忙碌在厨间灶台的身影，一阵痛楚撕扯着心脏，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冰冷的，让他忍不住弯下身去，大口的呼吸，眼眶仍是干涩的，仿佛所有的泪都逆流回了心里，舌根的苦涩蔓延到舌尖，双腿微微颤抖着瘫倒在玄关，满脑子都是李熏然生疏的笑脸，和那一句

“医生好。”

李熏然，你怎么能忘了我……

宁愿相信这是李熏然生气给他的报复，然而却没有半点的破绽告诉他这是一场闹剧，明天再出现在病房，他会不会笑着扯住自己的衣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问自己有没有害怕。

熏然，我很害怕。

然而凌远没有再得到任何机会去探望李熏然。每一次都被李局长挡在门外。他去的时候，李熏然总是睡着。

凌远有一丝窃窃的侥幸，如果真的是陌生人，那么为什么不肯见呢。一定是因为还在生气，所以才不肯见面。

然而李熏然并没有给凌远继续这样安慰自己的机会，一周后，李熏然转到了普通病房，点名要见凌远，凌远忙慌慌的去厕所对着镜子细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出来的时候光彩照亮了半条楼道，传话的小护士没忍心说，凌院长天天给人家准备好午饭晚饭送过去，人家是为了当面拒绝才要求见面的。

注定会伤心的会面有着出奇安静的开场，凌远自顾自的说着关心的话，还带着道歉和讨好，李熏然坐在床上和一只橘子奋斗，画面看上去特别像凌远在自说自话，

终于，李熏然把橘子消灭掉，开了口，空气中弥漫着酸甜清新的味道里，传出来醇厚的嗓音，

“凌远，听说你是这里的院长。”

凌远愣了一下，点点头，

“听说，我的手术有一半是你做的。”

继续点头，

“听说，你一直单身到现在啊。”

凌远猜不到他究竟想说什么，很长的沉默寂静之后，李熏然才继续开口，

“听说，我喜欢你。”

指甲一用力压进一片橘子皮中，一股浓烈的橘子味随着喷溅的汁水弥漫到两个人中间，把李熏然的眼睛都呛红了，

“听说？”

“是啊，好多人都这样跟我说，只是，抱歉，我真的没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那应该是很痛苦的记忆吧，否则怎么会被忘掉了呢。”

说的真有道理，心理学上把这叫做选择性失忆，有据可查，无从反驳，但是熏然啊，和我在一起，你是痛苦的吗？

“你觉得那是痛苦的吗？”

李熏然低着头试图去抚平橘子皮上那一道指甲痕。

“即便表面上不是，内心里也应该是的吧。不然怎么会忘记呢。”

凌远低着头去消化李熏然给他的伤害，就像他手里的那片橘皮一样，半晌，才笑着抬起头，

“熏然，别闹了。你出事前我的确是惹你生气了，我错了。你……你不要这样。”

李熏然双手抱着膝，

“如果我真的爱你，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这不是一个玩笑。我的确喜欢过一个人，她叫简瑶，你看，我喜欢过的人，我是记得的。”

凌远无言以对，

“就算你是真的忘了我，那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啊，我带你去回忆，你总会想起来的。”

“凌远，够了。从我醒来以后，这是唯一困扰我的事情，既然我的命是从鬼门关上抢回来的，那么重新活一次，我不想再记起来不开心的事了。既然我们最后是吵架结尾，那么就这样吧。”

李局长进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凌远失魂落魄的出来，连招呼都没打，李局长于心不忍，

“其实……你真的是喜欢他的。”

“恩，他说要带我回忆。”

李熏然苦笑，

“可是他永远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未完待续······

————————————我是胡话————————————

明天完结，高能预警……哔哔哔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