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_泫

【楼诚衍生】【杜方】生日快乐

问，还有谁能把我从冬眠闭关里拽出来写文…… 

@三三_抖森家大太太東哥家小丫鬟 小公举今天过生日，我从洞里蠕动出来给他马一篇生贺文，我看的第一篇杜方就是你的，那个时候还没人把他俩拽一块儿去，当然，我也不……后来就被你拽进了杜方坑……

一年过去了，我也还一篇杜方给你，那句“孟韦，老子喜欢你”的台词的确是从你那儿扒的，可……拿自己媳妇儿的不算偷！不准你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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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副官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杜见锋正拿着两身西装比量着，

“嚯，这可难得，您这是想起什么来了？”

杜见锋回头看他，

“看看，哪身好看？”

毛副官左右看看，想了半天

“还是军装好看。”

“废话，老子是军人，可不是军装好看。”

他挠挠头，

“旅长，咱奉命在这儿休整，您这是干嘛啊？”

杜见锋神神秘秘的关了门，

“我要去北平一趟……”

“擅离驻地可是大罪！”

杜见锋话还没说完就被毛利民扯脖子的一喊给打断了，他掏掏耳朵，

“老子知道，这帮孙子玩儿了命的压着我，不到拼命不找我，把老子扔到这鬼子都不稀得来的地方，休他娘的养，我连夜设计了布防图。”

他回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卷图纸递给毛利民，

“你拿着，一旦有事按这个上面的安排，我连去带回也就最多四天。”

杜见锋把一切安排好，自己换了便服，拎着一只箱子偷偷溜出了驻地。

 

“小哥，你看这个放在这儿好不好？”

方孟韦抬头看都没看一眼她手里拿着的拉花，低着头敷衍她

“好看。”

谢木兰不依，手里举着东西就跳到他眼前，

“小哥，你看一眼好不好这好歹是你的生日全家的在把你张罗，你却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从……”

方孟敖忽然推门进屋，让谢木兰讪讪的闭上嘴，大哥不喜欢那个人呢。

“孟韦，这是哥专门给你定做的西装，你来试试看。”

谢木兰跑过去从袋子里拿出来，

“绒的啊，这样子现在可时兴了。”

大哥的视线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刺激的方孟韦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接过西装，

“挺好看的，谢谢大哥。”

方孟敖伸手在他脑后拍了一巴掌，

“你少胡思乱想，那小子在驻地奉命休养，他要是敢在这儿出现我就参他一本擅离驻地。”

“哥！”

眼睛里终于有点色彩了，方孟韦怒其不争，

“能不能有点出息？他在这儿的时候你爱答不理的，人走了又牵肠挂肚。”

方孟韦低着头不说话，谢木兰出来支持自己小哥，

“大哥，小哥这叫矜持，你怎么总跟见锋哥不对付啊，我就觉得见锋哥挺好的，人民英雄。”

方孟韦偷偷冲谢木兰笑了一下，当大哥的就眼瞧着弟弟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串通一气，

“一个土流氓，什么人民英雄，斗大的字儿他识了有一筐吗？他读过书还是上过学？小姑娘家家就知道看人家长得好看。”

“就是好看嘛，上次见锋哥还和舅舅在书房讨论经济政策呢。”

“那就是看了两本账在那儿糊弄老头。”

大哥和木兰争论的声音在耳边渐渐遥远，方孟韦抱着西装继续在沙发上发呆，奉命休养，他不可能就为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而擅离驻地的，但是……还是挺想他能来的。

 

毛利民为了帮杜见锋掩饰只能一直待在他办公室里，做出一副在和杜见锋讨论大事的样子，他百无聊赖的坐在杜见锋的椅子上，左右看看，桌子的玻璃板下压着一张纸，上司的东西他本不该私自触碰，但是那张纸纸背透出的印记似乎是上级的密电，他隐约看见有“开拔”“决战”的字样。再回想杜见锋临走时的那两句气话，毛利民心里一激灵，站在窗前朝着北方拜了几拜

“旅座恕罪，我也是没办法，您要是真干了傻事，我可得拦着您啊。”

说完沉了沉气，回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抽出那张纸，果然是封密电，而且是封作战密电，

“咨尔部于……参加……决战”

毛利民算算日子，后天。

杜见锋走了一天了，他说来回四天，那就是说他回来就会即刻开拔。

“我的旅座祖宗，您这是……”

 

诀别。

杜见锋也算得上是沙场宿将了，对于战役大小，危险程度都有预估，他能预感到即将到来的战役绝对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苦战，但他没有了以往的兴奋，他不再是那个一个人就是全家的杜见锋了，他心里有了个人，是他带着珍惜和害怕揣进去的，他对未来有了份渴望，打仗再也不是简单的求生和建功立业的途径，也不再是为民族、为百姓的崇高事业，更多了一份期许，一份小小的盼头，

他盼着有一天战事平息，他能和孟韦过上太平日子，朝夕相对，他知道自己配北平方家的小少爷不够格，但他会努力，只要有心，就一定能融入进去，他开始对未来有了一些具体的计划，那些细碎的、温暖的、不属于战场的小奢望。

那一纸决战给他带来的震荡太大，他无论如何要去给孟韦留下几句话，留下一个物件，他不能让孟韦最后就拿到一张阵亡通知啊，那孟韦得哭成啥样啊。

他特意准备了两身西装，上流社会的那一套他并非不会，相反的，他运用的很好，在浮华声色中杜见锋也算得上是个优雅公子，少年将军，只是他不屑于去取悦混沌，这一次，他精心的准备了，他要去取悦于自己的恋人，可在火车上坐下来，他的热情慢慢平淡下来，方家小少爷的生日宴，来的都是政府高层，他不能招摇过去，那样会暴露他的身份，他只能偷偷的。

杜见锋苦笑。

 

谢木兰坐在钢琴前刚刚弹奏了一段生日快乐歌，抬眼看见方孟韦敷衍的笑容瞬间撅了嘴，反而是方步亭很给面子，

“木兰的钢琴水平很有提高啊。看来这段时间跟老师练的不错。”

“谢谢舅舅。”

方孟敖推着蛋糕出来，

“请寿星来许愿吹蜡烛吧。”

方孟韦含着笑意过去，站在蛋糕前，

“我希望战事早平，关河宁静。”

身后的人纷纷附和，

“方行长的公子真是好教养啊，心系祖国啊。”

方孟敖却低下头悄悄掩盖住自己怒其不争的嘲讽眼神。

战事平了，杜见锋就不用再去前线了，那个时候孟韦去求一求父亲，轻而易举就能把杜见锋调到北平来。

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

 

宴会到月上方散，小妈陪着方步亭先回了楼上，谢木兰早就困得不行了，方孟韦把姑丈也劝回去休息了，自己打算稍微归置一下残局也就回去睡了，忽然窗外有人影闪过，方孟韦心里一紧，手摸了摸腰间，换了西装并没有带着枪，只能一寸寸慢慢往窗边靠近，窗外疏影摇动，似乎安静的很，方孟韦稳了稳心神，猛地推开窗户，

“啊，嘶……”

外面一个人捂着头蹲下，方孟韦借着屋里的灯光看了看，

“杜见锋？”

话已出口才发现声音太大了，一只带着烟草味的手掌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孟韦，生日快乐。”

方孟韦翻窗出去，

“你怎么来了，擅离……”

“老子……我知道擅离驻地的大罪，我偷着来的”

杜见锋上下打量了孟韦两眼，心里美滋滋的，孟韦可真好看。

方孟韦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个……”

他把箱子递过去，孟韦接过去，

“什么啊？”

“我的两身衣服。”

方孟韦尽力忍住想拿箱子扔他的欲望，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送我两身你的旧衣裳？”

杜见锋知道自己这礼送的有点没根由，却又不好跟他说实话，

“我的意思是……等仗打完了，我回来娶你，就穿这西装。”

眼看着孟韦的眉越皱越紧，拳头都要举起来了，杜见锋赶紧，抓住他的胳膊，

“方孟韦，老子喜欢你。”

方孟韦腾的红了脸，

“胡……胡说什么。”

杜见锋笑的见牙不见眼，看着月光下羞得满脸通红的方孟韦，

“你看咱俩像不像戏词儿里唱的，偷偷在后花园见面的小姐和书生，私定终身，然后就一起浪迹天涯。”

方孟韦白了他一眼，

“无媒为奔。再说你哪里像书生？”

“你像……”

话没说完，杜见锋忽然一把搂住方孟韦，还没等孟韦骂出来，就感觉自己被他带着倒下去，头顶一阵凉风掠过，

“你还想带着我弟弟私奔？”

两人直起身子，活生生一出捉奸在床，

“方大少爷，你哪儿找来的顶门杠啊？”

方孟敖拄着木头棍子，

“专门给你准备的，就知道你安分不了。擅离驻地可是大罪，就为了我弟弟的生日，杜旅长这么豁得出去？”

方孟敖眯了眼睛看着杜见锋，只看到他的拳头在黑暗中握了又松，心里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了，这次看在孟韦的面子上不管你了，还不赶紧走？”

杜见锋不忍，转过头捏了捏孟韦的手，从怀里掏出烟斗来，

“这虽然也是别人给我的，但我也带在身边这么多年，送给你，留个念想。”

“杜见锋，你要干什么？”

方孟韦直觉上觉得这杜见锋肯定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不能忽然之间把这么多他的东西给自己，也不能说出这样留个念想的话来，杜见锋不管不顾的抱了他，方孟敖很稀奇的只是别过头去而没有管，

“孟韦，世道乱，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哭。”

方孟韦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看他莫名其妙的出现，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后转了身，自己大哥与他并肩走着，

“你的时间不够了吧，我送你回去。”

“大舅子，等仗打完了，咱俩好好儿打一架，你要是输了，可不准再拦着我见孟韦。”

“你就等着被我揍趴下吧。”

……

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不说话，为什么他们说的话自己都听不懂，为什么会有这场莫名其妙的生日宴会，为什么向来不爱回家的大哥都提前好几天赶了回来？

这是一张围绕着自己巨大的网，每个人都用笑脸为他编制了一个美丽的屏障，他看不到真相，直到听见大哥说那句

——你的时间不够了吧。

什么时间不够了？

“杜见锋！”

修长的背影停顿了，他转身了，笑容依旧带着戏谑的痞气，他说

“孟韦，怎么了？”

方孟韦却抓紧了手里的烟斗，

“没事”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看见，

“有句话跟你说”

那我就当做看不见，

“你过来”

但我也要给你留下一点念想，

他要比自己高一点，想吻他要踮起一点脚，他的嘴唇带着烟草的味道，也许以后不会有了，

“你给我活着回来，我就跟你私奔。”

杜见锋笑着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

孟韦，你要记得，我杜见锋对不起你，早知有今日，我就不该在上海灯影浮华的舞会上遇见你，不该在北平熙熙攘攘的街头拦住你，不该一次又一次身不由己的招惹你，我马革裹尸的壮烈，你平稳安康的生活。

可是孟韦啊，老子，不后悔。

你也，一定，不要后悔，

孟韦，我不在了，你一定，不要哭啊。

他们没那个本事逗你笑……

 

所谓历史，不过是荒芜的方家宅院外，混在落叶中的一张阵亡通知单，和遥远的香港，窗边一张苍老的脸。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