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_泫

【楼诚】杀手AU 阿修罗

这是一篇正正经经的楼诚衍生,跟隔壁家作者贫嘴的时候迸发的脑洞,就这样写下来了,跟之前比算是甜的了,就提前给大家拜年了,住各位大爷新年吉祥,万事如意,财源滚滚,安利多多……出门捡钱包,回家男神抱~

过~年~啦~

热腾腾的鲍鱼馅饺子上桌咯~~~

——————————我是正文——————————

钢琴柔和的音色配合着大提琴低沉的嗓音回荡在音乐厅里,静谧的旋律带着所有听众与台上的演奏者共同呼吸,那个坐在大提琴后的青年低垂着双眸,像一丛雪白的蔷薇在舞台中央安静的绽放,却又时不时抬起眼睛,视线与那个坐在钢琴后的男人相汇,旋即转回琴弦。随着乐曲达到高潮,青年的身体小幅度的摆动起来,那男人露出浅浅的笑,配合着他把曲子推向巅峰,而后又缓缓降落,直到结尾,青年将最后一个音稳稳地送到听众耳边,完成了最后的收束。起身,鞠躬。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向他们致谢

“感谢来自遥远的中国的明诚先生为我们带来的《东方舞曲》,接下来,我们将再度有请明诚先生,和他的老师明楼教授,为我们带来,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明楼站在台口侧头看了看身边人

“紧张?”

明诚点点头,明楼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不是第一次了,紧张什么。”

明诚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一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演出当然是成功的,从台下的掌声里就能知道,两个人和指挥一起环顾全场致谢,指挥拉着明楼寒暄,

“我从没想过,一个中国人能将巴赫演绎的这样精彩,你太让我吃惊了!”

“您客气了,其实音乐本身都是相通的,本没有国界之分。”

“音乐无国界,艺术无国界。对了,您的学生阿诚,也是个十分出色的年轻人啊。”

明楼的脸上表现出一份自豪

“阿诚,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指挥拍了拍明楼的肩,

“我们乐团还有一个大提琴首席的空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阿诚来填补?”

明楼笑着把肩膀抽出来

“恐怕不行,我这里也离不开阿诚。”

指挥有些尴尬,也有些微怒,他们乐团是欧洲首屈一指的乐团,竟然会被一个中国人拒绝。

“明教授就这么肯定阿诚不会来吗?”

明诚的笑容没有一丝犹豫

“阿诚十岁就跟我学琴,十六岁成为我的正式学生,后来又与我一同来到巴黎,我和他已经不单单是师生关系了。这个主,我可以做。很抱歉,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指挥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可惜,就离开了。

明楼下意识的看向身边,可身边却空荡荡的,

“明教授是在找阿诚学长吗?他刚刚已经拿了琴走了。”

来帮忙的一个法国学生见明楼四下张望过来搭话,明楼有些诧异,阿诚一向很少单独行动的,今天……他忽然看向墙边孤零零靠着的盒子。伸手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阿诚在艺术领域无疑是出色的,杀人,也是一门艺术。但今天,他无疑是要为这份出色抹黑了。他看着琴盒里的大提琴,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作为一个杀手,竟然会因为拿错了伪装用的琴盒,而没有武器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现在来不及追溯造成自己过错的原因,因为他要杀的目标已经出现在街道的那一头。法国的情报部门高官,今天音乐会上他就坐在二楼的包厢,还为自己鼓了掌,但上级命令,他,不能不遵守。武器,显然只有身上常备的匕首,而人是一定要杀的。

明诚看着远远驶来的汽车,咬了咬牙,从二楼的阳台翻下去,落到一堆杂物后,抽出了藏在靴子里的两把匕首,他闭上眼屏气凝神听着汽车渐渐靠近的声音

二十米、十米、五米……到了

转身、甩手,匕首在夜色里带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飞向汽车轮胎,只在一息之间,靠近他一侧的轮胎迅速的塌陷下去,汽车被迫停下,从车上下来司机和一个带枪的保镖,明诚像一只猫一样迅速的欺身上前,握在右手里的匕首擦着保镖的喉管划过,带起一条血红的绸带插进司机的心脏,左手卸下保镖腰间的枪朝着后座的车窗上映出的人影扣下扳机,车窗玻璃破碎倾泻而下,露出里面人惊恐的表情的同时子弹也飞射而出,带着灼热的温度穿过他的左肩。

一招不能杀敌,应立刻收手。失掉先机,再战已无胜算。这是一个杀手最基本的常识,可明诚已经没有了退路,团身一翻,推到路边,数着自己扣动扳机的次数,

两颗、三颗、四颗、五颗

那人却还在车里,

明诚隐身在一辆电车后面,枪里是最后一颗子弹,是属于他自己的了。

一缕不该有的思绪闯进明诚的脑海,他还在等自己回去,就这样死了,就食言了。扣下扳机的动作迟缓了一秒,就听见耳边出来不属于那些保镖所用的手枪,而是自己惯用的轻型冲锋枪。黑色的绅士闯入慌乱的战局,手中托着自己的武器,旋转于枪火影中。

阿诚记得自己的前辈说过,一个好的杀手,杀人也是优雅的,他今日终于得见,枪在明楼的指尖与手臂之间盘旋,就像是拥着俏丽的佳人舞出一段狐步,藏身于黑暗,行动于风起,

子弹带着火光如流星般划过视线,无灯的街道幽暗如地狱,但明诚还是一眼就看出,他脚下的步伐,踩出来的节奏,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莫名的放松让阿诚开始能清楚的感受到肩上血液流逝的频率,天地的旋转也一拍一拍的压上宽广的曲调,最终沉醉在耳边低沉的旋律里

“叫你不听话,还不是要我来带你回家。”

 

阿诚醒来的时候,明楼正站在床边指尖把玩着一块牌子,回头对他笑

“青瓷,太过柔美易碎,不适合这一行。”

他顿了顿

“阿诚啊,唉……”

阿诚原本厚重的声音因为喉咙的干涸而有些嘶哑,像是大提琴琴弓偏斜拉出来的噪音

“对不起,教授。”

明楼挥挥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你十岁跟着我学琴,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就好。”

“教授,您……”

明楼没给他问出口的机会,回身拿起一旁的大提琴,琴弓搭上琴弦,旋律在琴弦上流淌起来,《G大调小步舞曲》,明诚的脸微微红起来,肩上的伤也不觉得那么疼了,他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明楼看见了只当没看见,只是藏在阴影里的嘴角微微翘起来,眼神时不时离开琴弦,轻轻地落到阿诚身上,俏皮又轻盈。

一曲终了,明楼收了琴。

“你好好休息。”

肩头尖锐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今天做了什么,那么,教授他……又是什么身份呢?

疑问一直带到了转天早上的餐桌上。明楼把牛奶推过去

“昨天指挥向我提起要你去他们乐团供职。”

阿诚想都没想的回绝,

“我不去。”

明楼笑了笑

“我知道。”

“教授你……”

明楼依旧没能让他把话说完,擦了擦嘴站起身

“我先去学校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出门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半点没给阿诚犹豫的机会。

窗外的布谷鸟叫声三三两两的响起,阿诚偷偷走到别墅后院,借着墙边的树枝翻墙而出,墙外,一个用帽檐挡住自己半张脸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等着。

“青瓷。昨天的任务动静太大,差点引火上身,上头很生气”

阿诚抿着嘴没有答话,那人叹了口气

“但上头并没有要处罚你,因为你帮上面挖出来一个失踪多年的叛徒。”

阿诚心里一紧

“叛徒?”

“哼,失踪十年的毒蛇。”

手背上的青筋蜿蜒而出,阿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是他?”

那人点点头

“你的新任务,也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阿诚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把视线转向墙上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杀了他么?”

“是的。”

“可他是我的老师。”

那人沉了沉

“我也知道你毕竟跟了他很多年,但你别忘了,养你长大的是老板,让你有机会学大提琴的,也是老板。谁更重要,你要心里有数。”

阿诚用视线描绘着爬山虎的藤蔓,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知道了。”

那人看了看阿诚,还有些不放心

“没有老板,咱们早就饿死了,何况老板对毒蛇恨之入骨,成了这一单,就是大功一件。”

阿诚伸出手去接一片从树上掉落的叶子,还是那样的淡漠

“我知道。”

那人点点头,转身走开。阿诚看着自己手里那片梧桐叶子,那是从院子里那棵梧桐树斜出院墙的树枝上被风吹落的。他的眼神有些悲悯又有些鄙夷。

不肯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就是这样早早掉落的下场。

手掌一翻,叶子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他看了看四周,伸手抓住一根爬山虎的藤蔓,借力翻过院墙,爬山虎被他拽的脱落了一片,露出里面斑驳的墙体。

 

明楼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并没有飘散着饭菜的香味,反而是幽怨的大提琴声,溢满了房间,他踏着琴声的节拍上楼,走到阿诚门前,侧耳听了半首曲子,才推门进屋,曲子正演奏到高潮部分,压抑幽怨的旋律撞击着心脏,他的双眼有些迷离,这是用心的表现,和明楼演奏时的习惯一样。声音渐渐趋于平缓,琴弓稳稳地把最后一个音送出来。明楼长舒了一口气

“阿诚啊……哎!”

一把匕首堪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削下两根鬓发,持着匕首的手腕一转,锋刃逼近眼前,明楼抬手接住那只握着匕首的右手,阿诚腰肢轻转,左手的刀刺向明楼的小腹,明楼有些吃力的深吸一口气,将将闪过,抬腿踢在阿诚左手手腕上,

哐啷

左手力量一松,短刀落地,又被明楼补了一脚踢开。但明楼也松开了对阿诚右手的钳制

阿诚趁机调转锋刃,对准明楼的颈动脉。

这一次,明楼没有任何动作,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阿诚。

匕首顿在即将刺破皮肤的那一秒。脖颈的皮肤被匕首的寒气侵袭,一凛。

“为什么不躲?”

“你真想杀我,用枪会更快一点。”

明楼依旧从容,伸出两根手指隔开那把匕首

“阿诚,刚才最后一句有些抢拍子了。你心里有事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抢拍子。”

“你是毒蛇。”

明楼把匕首从他手中抽出来

“这么漂亮的手,还是适合拿琴。匕首就算了吧。”

“为什么你会是毒蛇!”

“晚上想吃什么?我只会做素面,给你加个鸡蛋吧。”

“我要杀你啊!”

阿诚忍不住喊出来,明楼伸手抓住他的手按到自己脖子上,阿诚几乎能感受到自己指尖下,明楼的脉搏跳动

“那你动手吧。”

他只是摇头却渐渐红了眼眶,

“既然下不去手,就吃饱了再想。”

明楼伸手从那双微红的鹿眼上拂过,笑了笑下楼去。不一会儿,厨房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

阿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想起一些往事声音有些飘忽,

“我第一次见你,你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年纪,来孤儿院里拉大提琴。”

明楼洗着两只番茄接话,水声有些掩盖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是啊,所有的孩子都坐不住出去玩了,只有你还坐在那里。”

阿诚有些无力的倚着门框

“你早就知道我是……”

明楼把水龙头关掉,厨房里霎时安静下来

“你是我的阿诚。”

明楼的笑有些不自然。手起刀落,西红柿被分成均匀的小块。说出来的话有些解释的意味,

“我带着老板最重要的秘密离开,大隐隐于市,一开始的确是想通过你观察老板的动向,但是……有些事,毕竟没法作假的。”

“什么时候的事?”

这话问的很含糊,明楼仍旧是笑,在指间转了一圈的是菜刀却仍然很漂亮,

“要是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就是有预谋的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打起哑谜。阿诚的脸红起来,一直到吃完饭都没退下去。

明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厨房里哗哗的水声,比平时的时间要长一些。他没有追过去,而是给足了阿诚时间,他想,终于有些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帮他做主了。

阿诚在厨房里把所有能干的活儿都干了一遍,还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明楼,却被外面传来的钢琴声吸引出来。

那大概是一首新曲吧,他从没听明楼弹过。缓慢而忧伤,无形中的线牵着他一步步走近,就像那年的那首大提琴曲吸引着他坐到他面前一样。

他就站在明楼身后,看着那双手游走在黑白键之间,不自觉的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想象这样灵巧的手指如果游走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粗重,气息的温度随着曲子的情绪在升高,均匀的铺陈在自己鬓稍和耳际,华丽的高音带起心绪,明楼一抬手,握住阿诚的手腕,把人带到琴凳上,毫无准备的琴凳暧昧的呻吟了一声,同样没有防备的阿诚整个人摔到明楼肩上,明楼自然的揽住手边的细腰,左手换了和弦

“《Veloma》(再见),还记得吗?”

阿诚伸出右手,搭在琴键上,旋律从记忆中流淌进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那年是他第一次离开明楼身边,也是他第一次出任务,临行前,明楼教他这首《Veloma》。现在想来,两个生活在灰色地带,今日不知明日事的人,用这样黑白分明的乐器,说一声“再见”,甚是讽刺。

从跃动的指尖下蜿蜒而出的旋律凝成一丝一缕的线,将两个人缠绕到一起,从指尖,到手臂,从发梢到眉眼,目光相系,唇舌相缠,和弦从琴键转移到皮肉,主旋律延伸进骨骼,整个人融化进钢琴,音乐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从《月光》到《小夜曲》,阿诚能从皮肤的触碰里清楚的分辨出明楼每一次转变的旋律,从温柔到疯狂,从缠绵到爆发,内里滚烫的音律透过指尖,在钢琴上还原成一曲狂想。

 

是怎么从弹琴变成了这样的结局,明楼也不清楚,反正都是欲望的宣泄,他也懒得想那么多,身边这个人,他亲眼看着他从一个清瘦的少年一点点成长为一个明朗的青年,又成为了一个沉稳的男人,岁月修饰了自己,也雕琢了他。那些被两个人粉饰的平静如水的日子太过美好,以至于到了预定的这一天,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他低头吻在怀中人的眼睫上,所有的无奈与愁苦都融进一声叹息和一个名字,

“阿诚啊……”

“我叫阿诚,明,是你给的姓氏。带着这个姓,我就不可能离开你。”

顺着点头的动作,那个吻带着昨夜温存的味道落在他的唇上,情动难以自持的年轻人抬手揽住明楼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明楼的掌心在细腻的肌肤上逡巡了一圈,继续昨晚因为怜惜而没有尽兴的情事。

阿诚一扫之前的阴郁,又回到了那个明朗沉稳的样子,从喘息的缝隙里,轻笑

“说好是《Veloma》,却成了《Primi Passi》(原始的欲望),也是难为教授了。”

明楼微微抬起头俯视着这双调皮的眼睛,舌尖滑过唇边,动作延迟了几分,留出难耐的空白,凝视着因为空虚而扭动的躯体

“别叫教授,要怎么求饶,昨晚,不是教给你了么?”

阿诚被自己咬住的唇边溢出一丝笑容,又细小的声音徘徊在唇边不肯出来,明楼俯下身舌尖勾去他眼角摇摇欲坠的一滴泪

“说出来”

他在耳边低声诱导,阿诚被他蛊惑着张开嘴

“哥哥……哥哥饶命……”

 

可惜生命不是一场透骨的欢愉,外界的动荡也不是你喊的再大声一点就可以听不到,老板的杀令从催促变成了威胁,阿诚抬手一枪杀了前来传令的总部手下,一回头,明楼就站在他身后,含着笑收回了手中的枪,阿诚看看地上的尸体

“然后咱们该怎么办?”

明楼抬手抚平阿诚因为拿枪而皱起的衣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你不用怕。”

阿诚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去依赖明楼了。

“晚上给你做松鼠桂鱼。”

“好。”

明楼在客厅里有一搭无一搭的弹着琴,阿诚在厨房里忙活,一派烟火气让明楼弯起嘴角,阿诚端着桂鱼出来

“过来吃饭了。”

明楼合上琴起身

“还是你的手艺好。”

阿诚抬起手臂挡了一下

“先去洗手。”

明楼抻着脖子在阿诚脸上亲了一下

“知道了。”

转身往回走,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瓷器碎裂的声音,顺势趴在地上

“教授!”

明楼挥手接住阿诚扔过来的枪。

侧面的窗户后,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阴森森的盯着屋里的两个人,明楼伸手把阿诚拽到自己身后,捏了捏那只手,用眼神问了他一句“怕么?”

阿诚摇摇头,明楼笑了笑,指指钢琴,阿诚点头表示明白。两个人还好整以暇的接了个吻,然后同时转身。

子弹上膛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但再这个时候,还能听见子弹的声音就表示对方还活着,可以算得上是美妙的声音了,机枪的节奏是点,而冲锋枪是一串,机枪的节奏更平稳均匀一些,像是进行曲的旋律,而冲锋枪则是花团锦簇时快时慢,更像是华彩的散板,阿诚听得到明楼手里的枪打出的旋律里的每一个气口。两侧窗外各有十一个近距离射手,每人手上有50发子弹,大概能坚持20分钟,自己这一侧还剩最后两个,一个在窗下,另一个是负责指挥行动的,应该在……

哒哒哒……

飘动的天鹅绒窗帘上渗出一片血迹。

阿诚唇边的笑容有些残忍。转头时,笑容却僵在了嘴角。

窗户有两面,和通向花园的却只有一面,院墙上闪烁的寒光,是阿诚再熟悉不过的匕首反射月光的颜色。明楼,把那一面留给了自己。

明楼已经换了两支枪,他还是习惯把枪藏在家中的角落里,以方便随时取用,从花园里翻墙而入的人应该是15个,都是贴身近战的好手,他回头看了一眼阿诚的方向,对方矫捷如豹的身姿映在他眼中如同舞蹈,他抿了抿唇,扬手一枪,打碎了客厅的吊灯。

瞬间的黑暗,

砰、砰、砰……

明楼的嘴唇在黑暗中挑成一个轻蔑的弧度。

冷兵器,还是不要擦得太亮的好。

一簇火光从黑暗中闪烁起来,紧接着是一道强光

“啊!”

明楼随意的抬手一枪,重归黑暗的时候,屋子里又多了一句尸体。

明楼擦了擦手中锃亮的匕首。

刀子不要擦得太亮,除非,光也是你的武器。

敌人如同杂草一样在房间里疯长,阿诚摸到钢琴的同时,也摸到了一手粘稠的鲜血。

“你……”

明楼有些发凉的手扣住他的手腕。

“没事,只是许久没动有些吃力了。”

两人藏身进钢琴的阴影里,屋子里迎来短暂的寂静,偶尔有窸窸窣窣的移动声,窗外有虫鸣,倦鸟归巢的鸣叫还有树叶晃动的轻响。明楼半倚着阿诚,隐约的听见身边人传来一些低声抽泣的声音,

窗外的雷雨来的恰到好处,急促的雨点夹杂着爆裂的雷鸣,隐藏了所有不寻常的声音,

明楼抬手摸了摸阿诚的眼角,一手的血迹,也分不清他的眼角有没有泪,凭着闪电的刹那光亮看到他泛红的瞳孔

“不哭,你不怕的。”

阿诚把枪交到左手,用右手抱住他

“你还好么?”

明楼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有些掩盖掉了阿诚身上皂角的清香。他往阿诚那边又靠了靠,闪出眼前的钢琴和钢琴旁倚着的大提琴

“我忽然好想弹钢琴。”

阿诚凑在他耳边,声音低下去,像是话本里,洞房的呢喃

“收了我这个学生,您只剩下弹钢琴了。”

“西方人奉钢琴为乐团之中的国王,大提琴则是王后。你,就是我的王后。”

这样动情的话,本不应该衬着这满室的血腥才对,阿诚不动声色的寻找明楼身上的伤口,明楼却倚在他怀里不住的说话

“我还想再给你拉一遍《小步舞曲》,看你脸红到耳朵尖。”

胸膛的左侧,血液还温热,明诚手指微颤

“那是巴赫,写给妻子的曲子,你早就告诉了我,你的心意。”

明楼抓住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

“你也早就明白了啊。”

压抑的哭声,像深夜的幽灵,温热的泪落在明楼额头,阿诚俯下身,在那满是血污的唇上印下一个温温柔柔的吻

“要是你先死了,奈何桥上等一等,我拿了你的外套就来。”

明楼用力按了按他的头,重新吻了一下

“总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还要再和你四手联弹,怎么肯死。”

说着撑着身子坐起来

“你身后,有一扇落地窗,记得么?”

阿诚点点头,明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忽然放开声音

“你们要的东西,就在这个小盒子里,拿去。”

说完一扬手,纸盒飞出,紧接着是一道火光,流星逐月一般追上那个盒子。

砰!哗啦!

闪电应下了这一幕,陡然爆炸的别墅,火光里,那一双剪影。

你要记得,我们都会好好的,我还要陪你很久。

 

明公馆的乐声没有一天间断,年纪轻轻的明教授被女学生们追捧为学校的名人,但殊不知家里的明先生才是明教授的心头血,掌上珠。

阿诚睁开眼睛,自己正现在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他动了动,身边人把他搂的更紧了些

“我去做早餐。”

“今儿没课,多睡会儿。”

他又躺下去,拽过穿过自己颈下的手把玩,摸到指腹的厚茧,想起昨夜,不禁在那指尖咬了一口

“再也不和你四手联弹了。”

“恩?我看你享受的很啊。”

阿诚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追杀令还在,难为你还能活的滋润。”

“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朝生暮死的滋味,也就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什么叫珍惜。”

他拾起阿诚漂亮的手,在指尖轻轻吻了吻,

“不过说起杀人,还是你最厉害,隔着躯壳,直接取心。”

也许你我都是从地狱而来,浪迹在修罗场,如同蜉蝣朝生暮死,今日不知明日事,但这一刻有你在身边,我只愿,溺死在你的柔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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